【中国社会科学报】高名姿 韩伟:第三方介入激发农村公共品投入

2015-09-24 来源:人员机构 作者: 图片:

   公共品供给的主要难点是责任难以明确到个体。如何将责任有效明确到个体,这个外界看似难以解决的问题,村民利用社区规范、网络和信任便成功解决。

  近年来,中国政府对农村公共品的投入持续增加,这极大改善了农民的生活条件,然而,一些问题也暴露出来,如资金使用“跑冒滴漏”严重、项目难以瞄准农民意愿。其根源在于现有农村公共品供给方式的低效结构:C(项目实施者)花A(纳税人)的钱做让B(农民)满意的事。为改造这一低效结构,学者们提出“自下而上”的制度设计,即让B拿A的钱做让B满意的事。但这种设计也易因搭便车问题陷入集体行动的困境。为解决这一难题,研究人员建议可借用社会资本理论探究个体克服集体行动困境的路径。关于社会资本的概念,广为接受的是普特南的定义,即社会资本是人们从非公开投资活动中逐渐演化而来的网络、规范和信任。社会资本理论认为,如果项目得到参与者的共同认可,并利用社区的网络、规范和信任来实施,那么,同样的资源将产生更高的生产力。

  利用社会资本

  积极动员社区成员

  某基金会资助的某村修路项目由第三方社会组织协调,采取基金会提供材料款、农户投工的方式实施。作为第三方,社会组织通过村民大会将项目实施权授予某村全体村民,并协助村民将项目组织管理权授予社区项目管理人员(以下简称“管理人员”)。在管理人员的组织下,村民自主设计并实施修路项目。社会组织除适时提供项目资金和不定期检查、监督之外,主要的工作是培养管理人员的项目管理能力,并根据其需要提供及时有效的培训、服务与支持。

  涉及全村投工,首先摆在面前的是如何投工。在管理人员协助下,各组所修路段根据各组受益情况确定,讨论结果先经管理人员与各组组长协商,然后在各组村民小组会议通过后正式实施。在确定各组负责路段后,组内如何将修路责任划分到户呢?某村多年来已经形成惯例:先把路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进行编号,然后各户通过抓阄确定分工。关于每段路长度的确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不能确定各户受益量的情况,如某村这次修路,以每段投工量持平为标准划分。当然,真正开挖前,每段投工量也不能确定。由于路段分工由抓阄确定,所以如果某户实际投工量较大也不会埋怨别人,只会自认运气不好。第二种,各户受益量可以确定的情况,如2005年某村修一段通往农地的路,按照各户在路旁的耕地量来核定投工量。修路实施中,村民有联户的行为,比如,张三、李四、王五关系好,就可能相互帮着修。

  公共品供给的主要难点是责任难以明确到个体。如何将责任有效明确到个体,这个外界看似难以解决的问题,村民利用社区规范、网络和信任便成功解决。从本案例可以进一步剥离出某村社会资本的具体表现形式:权利与义务对应,表现为各类项目的利益索取和投入义务对应;以户为基本责任单位;在决策中避免人为因素影响,如用抓阄确定农户责任路段;遵守社区规范是重要保障条件,不守社区规范会受到社区排斥,在本案例中表现为难以找到联户一起修路。

  因处在同一熟人社会网络,人们之间的互动方式经长期调适已内化为人们的行为规范和道德要求,这使得村民对相互之间的互动规范有稳定预期,知道多数人不敢违规、不会轻易破坏自己的社区信用。其结果就是有投机心理、想搭便车的人将付出巨大的社会资本代价:信用度降低、受到其他村民排斥。

  利用社会资本

  关键在于授权社区

  既然社会资本如此重要,如何才能有效利用社会资本?改造农村公共品供给的低效结构并不是简单的过程,因为B面临集体行动的困境,以致社区社会资本无“用武之地”。若要有效利用社区社会资本,实现B拿A的钱做让B满意的事,第三方的介入是关键。

  总结本案例可以发现,第三方要促进社区社会资本发挥作用必须关注以下四点。首先,授权社区。授权是建立农户项目拥有感的前提,只有让农户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项目才可能进一步撬动社区社会资本发挥作用。其次,尊重社区社会资本,包括了解和理解社区规范、推动社区设计和实施自己的规范,建立、恢复和强化社区社会网络,维护良好的社区信任环境。再次,提供社区恰当的能力建设。授权和尊重社区社会资本并不能保证社区一定能完成项目,因为自我管理能力的发展是个缓慢的过程,所以相应的能力建设要跟上,包括提供持续、及时的培训,给予技术支持与服务等。最后,建立独立的外部监督渠道。独立的外部监督可以成为村民处理争议的“空间”和渠道,比如本案例中,社会组织独立进村入户调查、设置外部投诉电话等。

  总而言之,第三方的主要作用是通过协调帮助村庄建立自我管理能力,推动社区自主、公正、公平发展。当然,如何让第三方做公正、独立的“裁判员”也需进一步探讨。
(作者单位:南农新闻网经济管理学院;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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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orig.cssn.cn/shx/shx_sxk/201509/t20150923_2467255_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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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宋轶 许天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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